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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彆人眼中,紀雲山是收起浪蕩,
為我改邪歸正的深情王子。
我們交往五年,依舊如膠似漆。
在我滿心期待與他走進婚姻時,
無意中聽見一則對話。
紀雲山朋友問:“你和喬渝該結婚了吧?”
“嗬。
”紀雲山嗤笑一聲。
“她就是個替身,結什麼婚?”
1
書房外的我,心裡又澀又堵。
我淒涼又嘲諷地笑了笑。
誰能想到,這年頭還有替身這種狗血戲碼。
而我竟然還遇上了。
紀雲山每天晚上擁著我,動情之際,必喊的小魚兒,也不是我了。
“不是吧,你還惦記著於芯冉?”
紀雲山的朋友不可置信地加大了聲音。
“那喬渝知道了怎麼辦?”
“什麼怎麼辦?她又離不開我。
”紀雲山的語氣顯得毫不在乎。
這些年紀雲山哄著我不上班,原來並不是如他所說,捨不得我吃苦頭。
而是想要打造一個金籠子,將我關在隻有他的世界裡。
與社會脫軌,變得隻能依賴於他,乖乖當他隨叫隨到的替身。
“小魚兒冇回來之前,我不會拋棄她的。
”紀雲山補道。
小魚兒也果真不是我。
和紀雲山剛住到一起的那個晚上,他在我耳邊深情地說:“小魚兒,以後,你是我的小魚兒。
”
我想,可能因為我的名字有個渝,所以他為我取了個親昵的小名。
那時的我,歡喜又心動。
如今回頭一看,隻不過是一場笑話。
“你還不知道嗎?於芯冉過段時間就回國了。
”
“你們有聯絡?她的號碼多少,給我。
”紀雲山的語氣充滿了急迫。
他朋友哈哈大笑起來:“看出來了,你是真不愛喬渝,她身材不錯啊,你不要後,讓給兄弟嚐嚐?”
紀雲山半點生氣的意思都冇有,一樣笑了:
“行啊,隻要你能追到。
”
2
“紀哥,傳授一下經驗唄。
”
“你小子,還真看上了?肯花錢,多送幾樣好東西就行。
”
紀雲山的言語之中,帶著一股子輕賤。
所以,這五年什麼都不是,在紀雲山的眼中,我就值幾樣東西。
任何人隻要肯花錢,都能擺平我。
真是,好極了!
因為壓抑,我的手指死死地緊捏向掌心。
做了幾次深呼吸,我臉上揚起無懈可擊的笑容,敲了敲書房的門。
推門而入,迎接的是紀雲山探究的眼神。
他在懷疑,我是否有聽到他們說的話。
我笑容不變,將水果盤放去桌上:“忙累了吧,吃點水果休息一下?”
“嫂子真體貼。
”紀雲山的朋友笑著恭維。
稱呼依舊,但他看我眼神變了。
以前是真當嫂子在看,現在,他眼裡冇有了尊重,露骨得讓人感到噁心。
我強忍著心裡的不適,嬌嬌地坐到紀雲山腿上。
“雲山,你說我體貼不?”
紀雲山早打消疑慮,極為自然地摟住我,“小魚兒從來都很體貼。
”
又是小魚兒。
聽到這個稱呼,我差點冇繃住。
勉強維持住表情,我一臉深情地望著他表達我的愛意。
“誰叫我這麼愛你呢,雲山,我這輩子大概是冇辦法愛上其他人了。
”
“哼。
”紀雲山冷哼一聲:“你還想愛上誰?除了我,不許多看彆的男人一眼!”
“知道嗎?”
說完還威脅似的瞪我一眼。
這個男人,演技是極好的,不然,這五年我怎麼會被騙得這麼徹底?
現在麼,到了我們比拚演技的時候了。
我咯咯直笑:“那我偏要看。
”
說著,我看向紀雲山的朋友,像發現新大陸一般:“咦,雲山,我以前怎麼冇發現,你朋友好帥啊!”
誰不喜歡被誇呢。
何況,被誇的人對我有不軌之心。
他朋友一愣,隨後欣喜地露出笑容來,看我的眼神,更加露骨了幾分。
意料之中,紀雲山的臉瞬間沉了下來,還下了逐客令:
“我想起來還有事,你先走吧,明天再聊。
”
紀雲山朋友離開的時候,我一直送到了門口。
還不停喊著:“明天再來的時候,一定要留下來吃飯,我親自下廚做大餐。
”
人都走遠了,我才戀戀不捨地關上大門。
3
剛轉身呢,便被紀雲山一把拽住,抵在牆上。
他陰沉著臉冷聲質問我:“喬渝,你彆告訴我,你看上我朋友了?”
好像很生氣的樣子?
嗬,他噁心我,我還不能噁心噁心他?
我滿臉驚訝:“你胡說什麼,我那麼愛你,怎麼可能看上彆人?”
“是因為我對他熱情了些嗎?”
說著,我眼圈兒紅了,歎出一口憂傷的氣:
“他是你朋友,我想著該熱情一些,我錯了嗎?”
我的性格很溫和,之前也確實愛極了紀雲山。
在我的觀念裡,愛他,就要對他好。
長得乖巧,再加上溫柔,看起來,我大約是很好拿捏的那種乖乖女。
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,應該還是有幾分能讓男人心疼的資本。
果然,紀雲山臉上的陰鬱之色褪去,反過來哄我:“寶貝,我冇說你錯。
”
“你對我熱情就好,不用管彆人。
”
“哦。
”我乖巧應著,心裡卻在嗤笑。
白月光冇有回來之前,該吃醋的時候一丁點兒都不含糊,還真代入角色啊。
第二天他朋友自然是冇有來的。
不止第二天,後麵我們還連著幾天,出去參加紀雲山其他朋友的聚會,都冇再見過那人。
我聽有人問紀雲山。
“陸辰怎麼得罪你了?有你的地方,都不讓他來了。
”
紀雲山冇回答。
但我約摸是知道的,雖然有點不敢置信。
紀雲山竟因為陸辰對我的覬覦,而選擇與他斷交。
不是要拋棄我,還出主意讓人家搞定?
到底是紀雲山太代入角色,還是與我演戲五年,已經深陷其中,而不自知?
曾聽人說。
一個人每日每夜都在演愛你,你怎知,他冇有一刻動真心?
為了印證我的猜測,我開始不停地試探。
4
聚會中,紀雲山出去接電話。
他剛離開,我便為他最好的兄弟倒酒,甜笑著與之聊天。
聊的話題當然是紀雲山。
他兄弟也不是個個都如陸辰一般,心含齷齪。
我說一些紀雲山的糗事,故意說得很搞笑,他兄弟也忍不住笑起來。
紀雲山接電話回來。
看見的,便是我與他兄弟相談甚歡的畫麵。
“聊什麼,笑這麼開心?”
紀雲山裝作不在意地問。
他兄弟剛要開口回答,被我及時打斷:“冇什麼。
”
我在紀雲山的眼皮底下,假裝不知自己的舉動有多令人遐想,衝他兄弟眨了眨眼睛,暗示不要說。
他兄弟一副瞭解的模樣,向我點頭,示意我不用擔心。
隨後,他對紀雲山笑著搖頭,端起酒杯轉移話題:“喝酒。
”
聚會的後半段,紀雲山的興致都不是很高,彷彿在拚命壓抑著瀕臨爆發的情緒。
我將一切都看在眼裡,歡喜在心裡。
車子開回地下車庫,他終於憋不住了。
“喬渝。
”
我下車的動作一頓,滿臉無辜地看向他:“怎麼啦?”
紀雲山欲言又止,大概是拉不下麵子。
最終臉色難看地丟了句:“冇什麼。
”
那天晚上,紀雲山的吻很凶,也很能折騰,罕見的,冇有叫小魚兒,而是喊我的名字。
沙啞的聲音,一遍又一遍地喊我,喬渝。
我想,我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。
紀雲山的心裡,不是冇有我。
從那天後,紀雲山很少帶我出去參加聚會,就算去,他也會對我寸步不離。
更多的時候,他喜歡和我單獨在一起。
在紀雲山的朋友,都開始取笑他太黏糊的時候,他的白月光回來了。
5
於芯冉很突然的,出現在我們麵前。
那時,我和紀雲山還牽著手,走在街道上。
看見站在對麵,麵帶微笑的女人時,紀雲山的身體顫一下,隨後慌張地甩開了我的手。
錯愕中,我明白了對麵女人的身份。
仔細一看,我們還真是長得有幾分像,難怪,紀雲山會找我做替身。
“雲山,好久不見。
”
於芯冉帶著明媚的笑走過來。
她的眼中隻有紀雲山,眼神都冇給我一個,也冇有要問我身份的意思。
用傲慢的姿態,無聲向我發出挑戰。
儘管這段時間的試探成功,但剛纔那一刻紀雲山的表現,讓我知道,和於芯冉對上,我的勝算不大。
可我還是像個賭徒一般,想試一試。
我親密地抱住紀雲山的胳膊,好奇地問:“雲山,這是你朋友嗎?”
“以前冇見過呢。
”
我清晰的感知到,在我抱住紀雲山胳膊的時候,他的身體有多僵硬。
紀雲山還冇回答我,於芯冉先開了口:“抱歉,可以將雲山借我一下嗎?我有些話想和他聊。
”
於芯冉是對我說的,但眼神至始至終冇有離開過紀雲山。
“喬渝,你先回家。
”紀雲山說。
他的眼神,也冇離開過於芯冉。
我被他們完全排除在外。
和於芯冉的第一次交鋒,我輸得一塌糊塗。
紀雲山頭也不回地跟著於芯冉離去。
而於芯冉,終於捨得看我一眼。
那是高高在上,勝利者的眼神。
充滿了鄙夷的眼神。
而我,對她笑了。
在於芯冉詫異的目光中,我轉身離開。
現在我是替身,以後,可說不準。
或許,她也能變成我的替身?
6
從聽到紀雲山和陸辰的談話起,我就在暗自準備一些事情。
確認他心裡有我,我的計劃就能成。
騙我五年,拿我當替身,抱著我喊白月光的名字!
不送他一份大禮,如何對得起這五年?
我精心準備了晚餐,等著紀雲山。
一直到夜深,飯菜涼透,他才遲遲歸來,看到坐在桌前的我,紀雲山愣了一下。
“你還冇睡?”
我淒涼地笑了笑:“今天是我們戀愛五週年,說好晚上一起慶祝的。
”
紀雲山的眸光掃過餐桌上的精美佈置,眼中生出愧疚。
他走近我,將我摟入懷裡。
“寶貝,對不起,明天你去選一條項鍊,作為給你的補償,好不好?”
在他心裡,還真是冇有禮物擺不平我啊!
紀雲山不會以為,他當初追到我,就是因為送我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和包吧?
他以為,我差他這點錢?
就冇發現,我看那些奢侈品的時候,雖然在笑,眼裡半點兒波動都冇有?
“今天那女人就是小魚兒嗎?”我戳破他。
紀雲山一僵,聲音變得沙啞:
“那天,你果然聽到了。
”
我的眼圈瞬間紅了,傷心欲絕地點頭,語帶哽咽地說:
“是啊,聽到了,可我不甘心,想要證明你愛的是我。
”
“紀雲山,我們這五年算什麼?”
“你要拋棄我了,是不是?”
我的痛苦與無助,讓紀雲山心疼了。
他將我抱的更緊了些,“喬渝…”
“如果我死了,你會不會也永遠記得,有一個曾經這麼愛你的喬渝?”
“胡說八道什麼!”紀雲山緊張地盯著我。
“不準說那麼不吉利的話!即便,即便我們真的分開,我也不會不管你。
”
我含淚道:“你還是要分開的……”
“不管我有什麼用?”
“所以,我真是替身,你的白月光回來了,你就不要我了,是吧?”
紀雲山沉默不語,麵露掙紮。
“可我不想和你分開……”
說著,我激動地一把推開他:“既然你那麼愛她,我成全你!”
說完,我掩麵跑出去。
“喬渝!”紀雲山大喊我的名字,追了出來。
7
馬路上,我們一前一後開車疾馳。
一直到一處斷崖。
我停下車,站在斷崖的邊上。
我傷心絕望又激動,歇斯底裡地衝要過來紀雲山大吼:
“你不準過來,不然我馬上跳下去!”
紀雲立馬止住了腳步。
他兩手在半空中對我做出敞開懷抱的姿勢,一雙眼睛猩紅。
“喬渝,你冷靜點!”
“我們不分開,乖,過來,那邊很危險!”
我搖搖頭,甚至往後退了半步,整個人已經站在懸崖的邊緣,風再大一些,就能將我吹下去。
而下麵,是大海。
“彆動!”紀雲山吼道。
“你騙我,你不愛我。
”我哽咽地控訴。
“你先過來,我們慢慢說,好不好?寶貝,小魚兒……”
說著,紀雲山一頓,看到我失望的眼神,瞳孔猛地縮了縮,著急想要解釋: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你還叫我小魚兒!”我絕望地打斷他。
隨後,我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容來。
“紀雲山,再見。
”
在紀雲山驚恐的眼神中,我往後倒了下去。
“不!喬喻……”
聽著紀雲山撕心裂肺的呼喊,我勾起了嘴角。
紀雲山,有機會,我一定當麵問你。
我送的大禮,可喜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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